【远开一点】犟出头

　　文/彭瑞高

　　各档岁数里，都有“犟出头”的人。

　　小人有小人里的“犟出头”。老师明明讲过，当学生，校内校外都要守纪律，他就是不听。上课他手不停脚不停：做小动作，传小纸条，拉女生小辫子；要是老师问他问题，他立起来眼睛白瞪瞪，一问三不知。下课十分钟，他碰碰会弄出点事情来，要么跟女生骂相骂，要么跟男生打相打；大事三六九，小事天天有。

　　大人有大人里的“犟出头”。领导开业时就强调，都是成年人了，在单位里要做个好职工，在社会上要做个好公民，他没有这概念。上班他迟到，下班他早退；做生活拖拖拉拉、吊儿郎当。进食堂买个饭吧，他从来不肯排队；难得礼堂里放场电影吧，他呼朋唤友，叫些不相干的人进来，还哇啦哇啦讲闲话，到处惹白眼。双休日休息吧，他也不省心，要么开车闯红灯，跟警察当街斗嘴；要么在饭店里喝酒，醉后胡说八道，出足洋相。

　　老人也有老人里的“犟出头”。医生反复叮咛，退休了，要知老服老，凡事适可而止。他听了只当不听见。医生说，香烟里有尼古丁，对心肺没有好处，戒了吧，他笑笑，照抽不误；医生说，你已经“三高”了，喝酒会加重情况，戒了吧，他笑笑，照喝不误。家人说，你常常搓麻将搓通宵，这么大年纪，不要命了！他笑笑，照搓不误……直到有一天，厥倒了，爬不起来了，才晓得，那些劝他的话，都是金玉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