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闲画】世界杯：口技派上大用场

　　文/阿仁

　　廿年前各地报社派出去采访世界杯个记者多半是英文学得勿道地个朋友。而能够有小语种水平高个记者也是凤毛麟角。到法兰西去报道世界杯个天南地北记者就抱团取暖了，常常是一堆人同进共出，一道来攻破语言关。我当时已可算多次出国公干个资深老记了，跟牢我东转西游个小记者大多是首次走出国门，嫩得很，还呒没与外国人打交道个经验。当大家趁世界杯休战个零碎日脚里去买这买那时，我是向导兼翻译，又要认路、带路，还要出主意去讨价还价。人人都想买一件意大利皮装，阿拉一队人就直奔罗马城了。

　　很快就寻到了城里专卖毛皮衣裳个一条街。进了店大家戆脱。呒没人识得皮装上个吊牌，也呒没人可以用意大利语去与店里伙计攀谈。阿拉英文蹩脚，店堂里唯一个一个意大利佬也英文推扳。一房间挂辣架子个皮装真是勿勿少少，但大家都吃勿准啥个是牛皮料子、啥个是羊皮料子。与伙计缠了半天，大家问勿出一点名堂来。我灵机一动，摸牢一件皮茄克学牛叫：“哞——哞——”当伊个伙计奇怪眼色看我时，我又学羊叫：“咩——咩——”我还做出一脸狐疑个表情来拨伊看。意大利人是聪明人，伊马上接翎子了，伊指指衣裳回答我：“咩——咩——”大家弄清爽了，我指个伊件皮茄克是羊皮做个。问题迎刃而解。只要有人看中一件皮装，就学牛叫或羊叫来确定货色品种。只是辛苦了意大利伙计，伊一歇歇赶到东头去学羊叫，一歇歇赶到西头去学牛叫。店堂间里一记头变成了羊圈牛栏，到处“咩咩”、“哞哞”，闹猛煞脱了。呒没别个顾客进店，勿然伊拉一定要吓得昏过去，一房间人只是羊叫牛叹，进疯人院啦？拣定当衣裳，讨价还价就用计算机了。伙计敲出一千块，阿拉马上敲个除以2,杀伊半价。敲过来敲过去，生意就做成功了。大家都背了一件、甚至几件意大利皮装开开心心个收兵了。后来搿门口技买皮装个绝技还有了提升。一样买牛皮大衣，以轻声轻气学牛叫个是询问搿是勿是小牛皮。而以粗声大气学老牛叫个是确定搿是勿是耐磨防皱个上好黄牛皮子。

　　最原始、也是最踏实个语言交流就是模仿秀。现在有了电脑、手机，口技、眼神、手势都被淘汰了。不过，我仍旧怀念搿段表演。外地小记者对此个点评是：“上海人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