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77年讲真话 ——访郑励志
记者:1977年2月,“两报一刊”社论才抛出“两个凡是”。11月,您就作这样的发言,而且还批驳了斯大林有关论断对许多人的误导,您没有顾虑吗?
郑励志:我报选题的时候,就有人好心劝说:“你不要命啦?‘文革’挨整那么厉害还不怕呀?”大家都明白,写这样的文章,很可能会被说成“帝国主义的吹鼓手”,弄不好就是“现行反革命”。可是,眼看着国家与发达国家差距越来越大,老百姓生活得不到改善,我想自己参加革命的初衷不是这样的。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只要对国家发展有利,我就说,不怕当“现行反革命”。
记者:中国还没有开放,您做研究、写论文的资料是怎么收集的?论文中的上万个数据又是怎么来的呢?
郑励志:1962至1964年,我被借调到外交部国际关系研究所编世界经济教科书,那个时候读到了好多相关的资料。写论文前,我又上图书馆查。我根据美、英、德、法、日、加、比、荷等15个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出版的历史统计资料,计算他们自1871年以来百余年的经济发展速度。我在复旦世界经济研究所苦干了三个月,经常通宵达旦,三更半夜,蚊子成群,只有一台“咕隆”、“咕隆”响的手摇计算机陪着我,心里还真有点害怕呢。没有报酬,只有使命感支撑着我。
记者:您的发言,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支持?
郑励志:是的。全场热烈鼓掌。在场的经济学界三位重要领导——薛暮桥、骆耕模和于光远,激动地和我握手,夸我“做了件好事”。会后,我把发言稿重新整理成近1.9万字的文章,发表在复刊的《复旦学报(社会科学版)》第一、二期上。蒋学模教授那句话,就是读了文章后说的。日本主流学术刊物《世界经济评论》全文译载。日本学者评论说,郑励志是中国改革开放的“先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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